秉烛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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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陈】新警察故事

  

PM 5:00

  近卫局每日五点准时下班。不出勤时的近卫局成员一个赛一个的滑头,到四点五十左右就都换好了常服,个个坐在门边盼星星盼月亮地数秒针,恨不得踩着秒踏出近卫局的大门。通常情况下,星熊不会像他们这么明着摸鱼,好歹会磨蹭到五点零五才去换衣服,有时更直接留在局里陪陈义务加班,是以当她今天出现在苦守大门的若干人等中时,资深摸鱼干员们纷纷发出意外的声音。

  “晚上老友聚会,”星熊低头打理着陈旧的衬衫,漫不经心地回答,那面般若立在门后。她专心致志地扯断袖口磨出的线头,再抬头时发现身边一众人都露出了副肃然起敬的神情,不由笑了声:“——只是普通的聚会,你们在想什么?”

  近卫局成员赌咒发誓自己什么都没想。星熊在特别行动组内已经算很老的干员了,她入职时间太久,久到她入职之前的那些经历已经成了近卫局的内部传说。传说总是越传越夸张的,再加上星熊在战斗时的表现有目共睹,到现在几乎从近卫局随便抓一个成员都能即兴说上一段“星熊持五档般若七进七出旺角卡门”的血腥故事——除了他们督察组组长,陈。陈不仅不会加入他们的午夜怪谈环节,还会把被她逮到说瞎话的倒霉蛋拎去训练室操练,直到他鼻青脸肿着表示自己再不敢瞎扯了为止。这时候闻讯赶来的星熊总是没可奈何地靠在训练室门口,唉声叹气地劝架:“唉,老陈,算了,算了。他们就是说着好玩。唉,你下手轻点。”

  分针稳稳指向五点钟的时候星熊抓住般若一撑就从窗台跳了下去,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她就已经骑着那辆改装小电驴歪歪扭扭地驶出这条街了。刚刚就站在星熊旁边、被一阵劲风吹得站立不稳、甚至连刘海都被般若削掉一截的小年轻恍恍惚惚地抓住身边人的手臂:“丢,我突然有点恐高。”

  骑在老旧电单车的星熊满心想着快点回公寓洗澡换衣,没留神她又给年轻的新兵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她从龙门繁华大街上一路驶过,熟练地拐进破败荒凉的小巷,从堆了半个街道的杂物堆和遮天蔽日的晾衣杆的缝隙里穿行,最后稳稳停在自家楼下。上楼的时候陈给她发来消息,说她刚刚的莽撞举动差点劝退一名见习督察,星熊笑着把般若夹到腋下,一手在裤兜里摸钥匙另一手飞快地回复:“跟他讲对唔住啦,改天请他吃茶。”

  过了一会陈又回给她消息:“我替你掏过腰包了。”

  这回星熊是真的笑出了声。她用点力推开吱嘎作响的家门,把般若放下,坐上沙发专心给陈发消息:“好呀。那晚上我请你夜宵。”

  发完消息后星熊等了等,陈一时没有回她,于是她放下通讯器进了浴室。太阳能热水器根本没烧多少热水,她将就着打湿了头发,伸手去够洗发露。往手心挤洗发乳的时候星熊在洗发露瓶子旁边看到两颗闪闪发亮的耳钉,她愣了愣,反应过来这好像是陈上个月新买的耳钉,她对这些首饰不敏感,分不太清好不好看,只知道小小东西价格不菲,划信用卡时星熊在一边都替陈胆战心惊。接下来的整个洗澡过程她开始尝试回忆这是陈什么时候落在她这儿的,直到她收拾完自己再次准备出门时也没想起来。归根结底她是对这些外表装饰很迟钝的人,有时候甚至得陈特意提醒才会发现她穿了件新款外衣。

  老陈穿什么都好看啦。星熊这么想到。她把耳钉也塞进裤子口袋,锁上房门,打算晚上见面时把耳钉还给陈。

  

PM 6:00

  六点钟左右近卫局基本都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整栋大楼只剩下几层还亮着灯。最亮的两层里一层是审讯室,另一层就是督查组组长陈的办公室。陈皱着眉头看了快一小时的案宗,依然毫无头绪,她烦躁地拿笔杆戳了戳桌头的小熊。玩偶小熊的肚子上裂了个口子,脏兮兮的棉絮从缝隙里露出来,陈耐心地拿笔把棉花一点点塞了回去,花了她大概十分钟的时间。

  十分钟过去后案件依旧一筹莫展,陈不信邪地把卷宗翻回首页,决定重读一遍。就在这时她丢在高摞文件上的通讯器响了,她看都没看就接通,语气不耐地说:“谁?”

  “是我呀,老陈。”

  星熊的声音夹着酒吧里嘈杂的声音传来,说完这句话后通讯器里爆发出一阵惊呼,星熊顿了顿,那边的惊呼声立即消失,她又和气地说:“案子进展不顺利?”

  “还好。”陈立即说道,“……怎么给我打电话?”

  星熊的声音里还带着电流声,隔着电信号显得有些失真,她滋啦滋啦模模糊糊地应道:“他们要知道你是谁呢,我又没带相片,就要我一定给你打电话。”

  她说得还有些委屈,像是被多年小弟突然捣乱造反。陈听着听着就笑了,问:“那我现在过去让他们看看真人?”

  “别了,别了。这群家伙就是起哄。近卫局陈sir,他们怎么不知道了?有两个还是你亲自审了放掉的。”星熊在电话那头说,陈都能想象到她一边讲话一边摆手的样子。她好像把话筒移远了些,压低声音对那群街头仔警告什么,无非是别动歪门邪道心思,踏踏实实做手上的营生之类,她那群昔日小弟们唯唯诺诺地应答,接着继续热情撺掇星熊带陈过来一块组局。“鬼姐,在喝酒上我们一定给你长脸!”他们吵吵嚷嚷地说,“哎哟,哎哟别打,我们错了,大姐头!”

  陈用肩膀夹着通讯器,手上继续翻看案宗,听着酒吧里吵闹的音乐和星熊的说话声。远处好像起了纠纷,酒瓶破碎声与女人尖叫声一块传到她耳朵里,星熊把通讯器塞给了身边小弟去处理纠纷,结果却引起了更大的动静,隔着话筒听起来,像是星熊一个人把所有找茬的家伙统统打趴了,正拽着人领子跟他讲道理。“把这位小姐送医,你们负责医务费,有冇问题?啊,对了,酒桌修理费也劳烦出一下,我们差佬工资低,付不起。”

  负责保护通讯器的小弟激动地直掰同伴手指头:“鬼姐还是这么靓仔!是不是啊,陈sir,我们鬼姐很靓的!”

  陈没接话。她放下笔仰靠上椅背,脚尖点地,让办公椅左右转起了圈,像个幼稚的小女孩。

  星熊花了些时间收拾残局,等桌上其他人又喝完一轮酒,这才坐回原位重新拿起通讯器:“喂,老陈,还在听吗?”

  “在啊。”她理所当然地应。

  “晚上你要在局里待到几时?我这边局散了就去找你。”

  “嗯。我想吃肠粉。”

  “银记的?我再带些茶点?”

  “行。”

  “待会见。”

  “待会见。”

  

PM 9:00

  即使坐在五楼,陈也远远听到了星熊那辆摩托的轰鸣。督察的工资不算高,星熊还有一大堆曾经的小弟生活困顿需要接济,当年的摩托转手卖了好几辆,到现在上下班都开始安安稳稳骑起了电单车,只留下最后一辆在车库落灰。去星熊公寓的时候她曾满脸迷醉地向她介绍过,这辆摩托有个帅气的型号名,还有个美丽的价格,光是日常保养费就高到吓人,陈总算知道星熊每个月的薪水都花到哪去了。星熊喜欢的摩托气缸都大得吓人,一开起来发动机轰鸣得像在开飞艇,陈嫌吵不爱坐,后来才勉勉强强愿意坐在后座跟着星熊一路兜风。

  摩托熄火后又过了一会,星熊提着一袋的塑料饭盒扭开了陈办公室的门。陈已经自觉地把桌面收拾出两人吃宵夜的空间,星熊把茶点一盒一盒地摆开:“捞鱼皮,叉烧,艇仔粥,还有鲜虾肠粉。”

  陈把椅子往旁边挪挪,埋头在袋子里找,星熊搬了把椅子放过来,替她找出了双份汤汁。陈对食物的审美一成不变,星熊还记得第一回见到陈时就在肠粉摊,那时候她还是叱咤黑道的尖沙咀一霸,所过之处街头仔无不闻风丧胆,而这位大小姐顶着他们一大帮古惑仔的凶恶眼神淡定自若地在隔壁桌坐下,扬手喊:“鲜虾肠粉,加两份汁。”

  星熊舀了口粥,说笑样地向陈提起这段往事。陈显然也还记得那天,她耸耸肩坦白,那是她留学维多利亚数年后头次回龙门,对肠粉的执念大到足以佛挡杀佛,别说是几个古惑仔,就算是整合运动火拼也不能拦着她吃到那口粉。

  “况且鲜虾肠粉确实最正。其他肠粉都没这么好味。”陈固执地说,就像固守她那些不为人知的小世界一样。

  “唉,行吧,行。你喜欢就行。”

  星熊不和她争。

  两个整日高强度运动的人食量都很大,很快就吃掉了所有茶点,星熊又从口袋里拿出两杯凉茶,两人舒舒服服地饮完,齐齐叹了口满足的气。陈懒洋洋地在椅子上靠了三分钟,又振作起来打开卷宗,大有通宵办案的趋势。她经手的案子保密等级较高,星熊收完桌子就不再靠过去,坐在卷腹椅上津津有味地读起龙门晚报。

  

PM 11:00

  近卫局周边是市中心,这个时候依然灯红酒绿,只有近卫局的大楼彻底熄了灯。陈在侧门门口等着,星熊骑着她震耳欲聋的摩托过来找她,单脚撑地,给陈扔了个头盔。两支龙角从头盔上大小合适的孔里露出来,尖尖细细的,像是一对避雷针,坐到摩托后座时,星熊实在没忍住,伸手在尖尖上戳了下。

  “你多大了?”陈撇撇嘴问。

  “及时行乐啊,老陈。”星熊感慨地说。她今晚喝了不少,虽然千杯不醉,但确实被酒精催化得有些感性。“人生苦短。”

  她猛踩油门,机车轰鸣着笔直冲了出去,激起阵阵狂风。陈连忙拦住星熊的腰尝试着找回平衡。

  “及时行乐也不是你超速行驶的理由,”陈把下巴抵在星熊的肩上,凑到她耳边大声说,声音一出口就被呼啸的风声吹散,“星熊督察,我要依照龙门交通管理处罚条例依法拘捕你。”

  摩托立即听话地减速下来,星熊叹口气,问:“上司对直系下属也这么严苛的吗?”

  “星熊督察,请注意自己的身份!下属不可以驳上司嘴。”陈佯怒道。

  星熊再次叹了口气。她在交叉路口拐上另条街道,往陈的公寓驶去,嘴上应和:“行啊。行吧,不顶嘴了。”

  她们没营养地说着废话,又往前骑了一段路,星熊背后忽然一沉。她见怪不怪地压低声音:“老陈。老陈,困了?”

  陈靠在她背后,胸腔瓮瓮地震动出谁都没听懂的话。像是要躲过四面八方吹来的冷风一样,她把星熊揽得更紧,脑袋在星熊后背蹭了蹭,满意地睡着了。

  

AM 1:00

  星熊回家洗澡洗衣时才发现陈的那两颗耳钉还留在口袋里忘还了。她把耳钉摆在最显眼的位置,寄希望于早上返工时能想起来。

  不过就算想不起来也没什么关系,星熊用热水仔细清洗身体时想到,明天再给,后天再给,或者等陈来她这时再给都行。未来还长。

  她们的未来还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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